说起来也不难，我只要在这这那那多转转，总能看见一些人，那些曾经一起喝酒的人。
不是要刻意眼不见心无扰，虽然我一直习惯刻意回避能够扰我心绪的人与事，而是因为，那会让我心生疲惫。
如果说让我觉得难受的事情里有所谓感情的遗憾，那都有点高看我了。年纪渐渐大一些，我越发看得见自己的冷漠。
十一（我的猫）死的那天，我抽了支烟，然后狠狠地把半截烟头砸地上。不知道那动作要表达什么情绪，或许和怨气差不多。那晚，我找了处僻静的地方，准备把它埋了。因为是一处草丛，就害怕有蛇什么的。我顶顶顶怕蛇，于是就只挖了一个浅浅的坑，刚好够埋下十一。后来好几次路过，我看见那块地方因为躯体腐化收缩陷下去了一些。对这些，我似乎毫无所动。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动。秋天的时候，风会把我吹得有些凉而已。
和十一一样，我没有像关心自己似的关心过任何人。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那么爱另一个人，或者说在意另一个人。我一度怀疑不存在这样的人，包括血脉的力量也不行。这些人的存在，只是文艺作品在教你做人而已。
不是破罐子破摔，更不是什么人生实验，我就是恶趣味满身。我照着那个样子，那个听来的样子，油腻又糟糕的样子，来试探一个人。然后沉浸在肆无忌惮的破碎感里，像是打翻了这个诡异的世俗世界。
说了这么多，其实，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介意看见那些人，但似乎可以闻见自己身上无边无垠的恶念。
很累。像一两年前，我又会想，如果这一枕头睡下去，不醒过来也挺好。
杭州疫情，今天回来的路上打不到车。我又不爱带伞，就被浇出一身的矫情。洗澡的时候，我想，如果回不去过年，能有个人一起不停地喝酒做爱，就挺好。但也荒唐。
